oldjiang

傳言寶刀,鋒芒銳利,群魔亂舞,智者難存


一口吃下滷蛋,另一手用竹筷子夾起高麗菜,我驚訝的看著阿達「真的假的!!」
「煮的啦,哈哈」阿達取笑著我
「拜託,這事非同小可」我嚴肅的問著他


十分鐘前,我與阿達拿著便當,在操場旁選了棵順眼的大樹,席地而坐的啃起便當與雞腿
阿達不喜歡吃滷蛋,他怕膽固醇過高,所以就夾給了我
開頭我就跟他聊我們共同的興趣:棒球
阿達是三商虎迷,不過每次聊到三商,他總會無奈的說聲「那隻病貓」
虎隊自從職棒元年風光一時後,幾乎就沒有重返顛峰
每年好一點是虎頭蛇尾;正常點是從一而終:從一而終的『爛』;最反常的是:有這支球隊嗎
不過無奈歸無奈,阿達支持的心卻永遠不離不棄
我則是統一獅迷,從職棒二年開始濛濛懂懂的看球
獅子軍強悍的戰力,讓統一年年有機會爭奪桂冠,與那隻病貓,形成極大的反差

 

「昨天三商竟然贏兄弟,真是難得,而且還是贏兄弟的王牌投手」一開始我誘發這個話題
「哀,太陽從西邊出來啦,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啦」阿達卻很務實的看待這場比賽
「也對啦,每隊一年要打一百場比賽,這只是其中一場例行賽而已,輸贏乃兵家常事」我似乎也認同那場是『曇虎一現』
「對了,你知道學校最近發生了些事情嗎?」阿達似乎不若以往對棒球的關心,反而是話鋒一轉的問起我有關學校的事
「學校?怎麼了?」我滿腦糊里糊塗的反問著他
阿達此時拿起裝滿水的保特瓶,喝了一口
他喜歡喝水,就是一般的白開水,原因很簡單:怕胖
感覺像是在做最後出擊前的準備,當白開水吞下肚後,他蓄勢待發
「聽說校長可能會換人」阿達說出驚人的消息
「怎麼會,我覺得老爺子很好阿」那是我們對校長的暱稱
「不知道,我知道的消息是:有人對校長不爽,而且不爽很久了,甚至可以說從他來之後就不爽到現在」阿達的八卦消息砲火猛烈
他繼續八卦「似乎是不爽老爺子的教育政策」
「不爽這個?」我疑惑了
「你又不是不知道,聽說他幾年前到這邊後,做了很多改變,可能是那些改變,讓某些人很不爽」阿達爽來爽去的,從不換個形容詞
老爺子是五年前上任的,聽說他之前待在南部的學校,評價很好,很受肯定,所以當他前來上任時,大家對他期待很高
雖然我目前才二年級,沒遇過那段交接期,但是對於校長的傳言,不論是好的、壞的,都曾耳聞過
「簡單講就是,我們學校一向以升學為主,許多家長想盡辦法要將孩子送來這,因為他們希望孩子考上高中名校」阿達一口吃飯,一邊說著
「但是老爺子卻不只重視學業成績,不只重視升學率,這就讓很多家長很不爽」又一個爽,集五個『爽』可以換OPEN將玩偶,我心裡笑著
「你的意思是,老爺子常常提倡德智體群美,五育並重的精神,並不被所有人認同,是嗎?」我試著解釋阿達的意思
「對啦,不虧是比我聰明的江,一針見血」阿達繼續說「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爽,應該說,是部分人很不爽」『爽』字加二,我猜今天中午我可以換兩支玩偶
「部分人是誰?」
「聽說～～～是家長會的那些人,甚至還有許多老師」阿達把音量壓低,說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
他繼續小聲的說「他們都對老爺子很討厭」『討厭』出現了,我的集『爽』換玩偶,宣告失敗
「他們甚至聯合書商,給老爺子威脅」
「我的媽呀,怎麼會這樣!!」我訝異極了「這跟書商有何關係」「老爺子是校長,幹嘛要聽書商的」我不滿的抱怨著
「我也不知道,這都是聽來的」阿達無奈的看著我
「而且阿,我聽到一個更邪惡的傳言」阿達此刻相當專注的說出一字一句「他們想把老爺子趕走,然後假裝是例行性調動」此八卦如同達式絕活,一招斃命
「什麼～～～～～」我大聲的叫了出來「你在開玩笑嗎」
「這只是個傳言,你問我,我也答不上來」阿達趕緊澄清自己的立場
「我不相信」我否認那些有的沒的消息,未經證實,不是科學的態度
「我也不希望是真的,校長雖然平常很少碰到,但是我覺得他是個好校長」阿達表示著自己的感受
我思索了一下,但是想著這些無厘頭,卻威力極大的八卦,根本毫無頭緒
懷疑的我只好再度發問「還有呢?」
阿達似乎不意外我會繼續發問「恩......我想想,.............還有呢?.................」
「阿,差點忘了」阿達高興自己的記憶力恢復了「你喜歡的美術老師,『好像』有打算申請調動」
「什麼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」我再度失聲
「因為那些人覺得,他跟老爺子是一掛的」阿達解釋著
「啥?因為這樣就要轉校?」我滿腦怒火
「只是『好像』,而且就算成真,那也可能是我們畢業之後的事」阿達安慰著我
此刻,聽到這些從未想過的問題,讓我心中一遍凌亂,差點啞口無言
手中的筷子沒在動過,眼中看到的青菜不是青菜,白飯不是白飯
「沒胃口了?」阿達似乎不受那些鳥事的影響,照樣茶來伸手,飯來張口「你這麼瘦,要多吃點啦,這些都只是傳言,別想太多」
「你好像對這些事很有.................信心」我有這種感覺,阿達似乎認為這些事是『其來有自』
阿達看了看我,淡淡說了句「我只是覺得,無風不起浪,事出必有因」
他看我沒多大反應,繼續試著安慰我「其實我知道美術老師是個好老師,如果他真的要離開,往好處想,我替那邊的學生感到高興」
阿達難得講出一番我聽不太懂得大道理,他的好意我清楚,不過就是希望我有個心理準備,免得太突然,對我也不好,那我是不是該跟娟說呢?
我沈思了一會兒,面對這麼權謀的小道消息,並非身為當事人的我,卻顯的有些難以招架

 

事後回想這些傳言,似乎是有其因果關係


校長的教育政策是五育並重
當很多教育高層仍把這句話當口號,用來安慰國人,實際上仍是升學考試至上時,老爺子卻是身體力行,推行到實際教學上
例如,增設體育器材,讓學生隨時可以運動,鋪設新的PU跑道,改建舊的運動設施
還有推廣美術比賽,培養學生藝術能力,我們學校原本就有合唱班,而他要進一步成立美術班
老爺子希望學生多參與團體活動,所以安排一星期兩堂藝文團體課,讓學生自己去選喜歡的社團課
他禁止老師們借用美術、音樂、體育課來考試或補課,即使到三年級也是如此,後來因為家長的反彈,才調整三年級的授課時數
至於美術老師會被歸類為一掛,可能與校長的美術政策有關,而非他倆在搞小團體
因為老爺子對美術的重要,所以很看重我們美術老師在此的專業,經常委任他來執行教案
這樣很容易被『反爺派』歸類為『擁爺派』,而遭到池魚之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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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裡不過是學校,真的需要搞這麼複雜嗎」法西路皺著眉頭
「你以為這個社會真的都那麼陽光嗎」路克接著說「你以為人都是良善的嗎」
「即使是偉大的太陽,也照不到被樹葉掩蓋的陰影,也照不著被石頭壓住的爛泥土」路克說者說者,便找了塊小花崗石順勢坐下
「是阿,何況是人心呢」法西路嘆了口氣「人類嚮往太陽,但卻總是躲在黑暗裡」
複雜的思緒湧上心頭,法西路望著阿達與江「總有一天,他們得學會面對;等到那天,他們得屹立不搖」
「你想的美～～～直到那天,他們就是黑的本身,是灰的代言人,然後不停的前後搖擺,左右逢源」
路克說完後,又拍了拍自己穿的那件純黑西裝上的灰塵「你看我～～多純阿,我就是堅持純粹的黑」路克驕傲的看著法西路
「你呦,不過是刀子口,豆腐心,擺擺樣子而已」法西路笑著回他
「切～～」路克絲毫不以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