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ldjiang

鐘聲響起,將才謝幕,群龍無首,妖魔四起


「值日生是誰?過來跟我領餐卷」這是衛生股長的聲音
「小鍾,昨天那場你有沒有看到,馬的!呂文生那個守備太帥了,救了獅隊一命,真他X的氣死我了」這是球迷的聲音
「體育版~~~~~~體育版~~~~~~今天的體育版在誰那?」這是慢半拍的聲音
「幼樺,等下過來我這邊一起吃飯吧」這是秘密聚會的聲音
「你們這群臭男生,到底有完沒完阿~~~」這是兩性吵鬧的聲音
中午下課鐘聲才剛打完,班上馬上從圖書館變菜市場
不過我的心思在還沒下課前,早就飛到外面去了
興奮的心情早寫在我的表情上,因為我想把這個消息趕緊告訴她
其實下課前半小時,我就已經在倒數了
什麼圓週率,三角形第三邊大於等於兩邊和?那都以後再說再研究啦


當數學老師一走,我馬上飛奔到隔壁班
不過當我接近那個窗口時,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,輕輕地靠近,仔細地看著是否有我熟悉的背影
當我看到女孩的身影投印在我眼簾時,我卻試著按耐住那興奮的情緒
「嗑嗑」我用手輕敲玻璃
女孩回頭看了一下,輕輕地向我微笑,並且示意我等她一下
「也對,剛剛是她導師的課,而她又是班長,老師一定有些交代事項要先記下來,哪像我這麼天性浪漫」我喃喃自語著
她的導師同時也是國文老師,而女孩不僅是班長,同時也被指定為國文小老師,可以說是老師很看重的學生,責任自然也不少
不一會兒,女孩從教室後方的門走了出來「你吃飽了嗎?」旁邊還有她的好同學,文祺
文祺是她上國中才認識的好朋友,兩人常同進同出,感情很好
「還沒,值日生剛去領便當,我等下才吃」我回著
「你怎麼一臉很激動的樣子,好像中一百萬似的」旁邊的文祺疑惑的問著
「哪有」雖然我想掩飾,但此地無銀三百兩阿「娟,有嗎?你覺得我有很激動嗎?」我轉頭問著女孩


娟是女孩的名字,烏黑的短髮,秀氣的外型,有微微的鳳眼,還有,她淡淡的微笑很迷人
我與娟是從國小就開始認識的,她是從南部的學校轉來我們的國小,從三年級開始念
我們小學升高年級時,學校都會重新分班,而我與娟在五六年級時,被分配到同一班
後來一起升到這所國中,雖然不再同班,但是教室就在隔壁而已,平常見面的機會仍算很多


「我覺得你有些興奮,跟平常不太一樣」娟笑著回答我,馬上看出我有心事
「對對對,不虧是我的好姊妹,跟我想的一樣」文祺在旁幫腔,我記得五秒鐘前她是說我很激動的
「哈哈,看來我瞞不住你們這個秘密啦」我在裝腔作勢中
「什麼秘密,別賣關子了」文祺的好奇心很容易被挑動
擁有秘密的我,突然顯得驕傲起來,就好像只有我知道寶藏圖裡,「X」的正確位置
「你在不說,我們就要回去吃飯了」文祺仗勢欺人,她知道只要把娟帶走,我就得投降
正當文祺手拉著娟作勢要回教室時
「好啦好啦」我自知鬥不過她,只好舉白布條了「我今天到大辦公室時,看到桌上好幾疊獎狀」我透露「X」的地點
聽到獎狀兩字,反而換文祺興奮起來「公布了嗎?是不是上次美術比賽的成績」
「right!」我繼續說「不僅公布名單,連獎狀都做好了」
「哇!真的阿」文祺顯的比我還興奮,不,是激動「那你知道我有得名嗎?」
「阿?」我愣住了
「阿什麼?有沒有得獎?」文祺在怪我這麼不細心「還是你沒注意到?」她知道是我沒注意到
「我真的是忽略了」我在心裡懺悔著
「可是娟有得獎喔,恭喜妳」我高興的說出寶藏「X」
「謝謝,那你呢?有沒有如你所願」娟先跟我道謝,並追問我的情況
「有阿,是佳作,跟去年一樣,沒啥進步的感覺」我苦笑著
「不會啦,能得獎都很好阿,美術這種東西常常很主觀,但是連續兩年獲獎,肯定是很有實力」娟安慰並鼓勵著我
「娟拿到第幾名?」文祺插話進來


我們學校的美術比賽成績分為前三名,再來是特優五名,優選十五名,佳作三十名
聽說原本的獲獎名額沒這麼多,但是五年前換校長後,也就是我們現任校長,他為了鼓勵學生培養群育與美育,提出很多新的教育方針
其中一項是增加全校美術比賽的獲獎名額
不過我覺得雖然這是校長的美意,但是以全校班級數與學生總額來說,想要獲獎,仍非易事

 

「是佳作」我回答到
「啥!只有佳作」文祺不屑的說了出來
「對阿,我覺得娟那幅作品畫得很好,當我看到是佳作時,也嚇一跳,至少也應該拿優選以上的成績吧」我抱怨著
「是阿,難怪你會忘了『順道』看我的成績,因為你看到娟的成績時,已經嚇了一跳,哪還有心思幫我看呢」文祺在虧我
「不會啦,其實那幅畫我覺得畫的不好,像構圖,明暗都處理的很差,我後來在想,可能是我選的主題太複雜了」娟解釋著
她似乎沒有因為佳作的事而太難過,反倒是文祺那幾天拼命虧我
「偏心!」文祺又虧我「男生都這樣,偏心偏心偏心!」
我知道文祺沒惡意,畢竟她也是很喜歡畫畫的女生,美術比賽是她非常期待的目標,當然會在意結果
我跟她從國中才認識,因為娟的關係,也是很好的朋友,這次我沒有留意她的比賽成績,確實是我的疏失


我們兩班的美術課都是由同一位美術老師指導,從國一就是如此
老師很有藝術涵養,不僅具備美術應用的能力,也充分瞭解西洋與中國美術史的知識
所以他上課除了會教授繪畫技巧,還會說許多有趣的典故,例如知名畫家莫內的事蹟,近代美術天才畢卡索發跡的由來
班上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很感興趣,但至少都會乖乖的聽課,而且我從中也學到很多以前沒碰過的東西
我們班有幾位美術不錯的學生,我應該可以算其中一位,至少老師這兩年都會挑選我的作品去參加全校比賽,當然他也是重要評審之一


他曾說我的畫工不錯,技巧拿捏得很好,很有天分(這是他說的,我沒加油添醋喔),但是缺乏一種靈魂
我揣摩不出靈魂的意涵,所以到現在仍舊照自己原本的風格作畫
至於娟他們班
娟曾跟我說過美術老師是如何形容她與文祺
「你的畫很拘謹,一筆一線都照著一個一個步驟來,但是呈現出來的作品卻很生動而不媚俗,很不容易」這是對娟的評語
「你很有鬼才的樣子,哈哈,以後一定會畫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作品」這是對文祺的評語


娟安慰著文祺,試圖幫尷尬的我圓場「等下吃完飯,我們在一起去看成績」
「學校還沒公布,所以你們得到大辦公室查才行」我解釋著
「好阿,這次應該跟去年一樣,要上台頒獎吧」娟說著
「應該吧」提到這點,我就很期待頒獎那天
「從以前就這樣,經常一起得獎」她回憶道
「這樣也不賴,妳一張,我一張,大家皆有份」我又說著「而且這樣,我才不用跟你搶,不然我哪搶的贏你阿」我開玩笑的說著
「呵呵,哪有,別鬧我了,你本來就很厲害阿」


「吃飯了,江」去領便當的值日生Taco回來了「還在跟妹聊天,吃飽皇帝大啦」Taco遠遠就看到我跟隔壁班女孩子在聊天
此時不虧,更待何時,這是Taco的『待人之道』
我轉頭跟Taco笑了一笑
「Taco,今天感覺比較慢喔」這是阿達的聲音,我的好朋友,他從走廊上看到Taco後,就主動前來幫忙提便當
「福利社人太多,嚇死人了」Taco不爽的說著「幹,快餓死了」
「別擋路別擋路啦～～～便當最大沒聽過嗎」Taco指揮著我們班,一副老大樣


「便當最大是什麼意思阿?有餓成那樣嗎?」文祺聽到之後,好奇心又驅使她了
「你真的想知道嗎?」我懷疑的問著她
「說阿,有什麼不可告人的」好奇心可以殺死貓,但是文祺的好奇心,好像是可以殺死我
「大便最大的意思啦,擋都擋不住」我不好意思的說著
娟在旁邊笑了,不過文祺顯然很不悅「厚～～你們這些『臭』男生,不是偏心,就是無聊」
「娟,我們走,不要理他們」文祺拉著娟的手,頭也不回的走近教室
娟雖然被姊妹拉走了,不過仍回頭揮手跟我說再見,我也笑著與她道別
此時阿達看到我「原來你還在這,聊完了吧,吃飯了」
「嗯」我跟他點頭示意
雖然今天Taco領便當花了很長的時間,但我總覺得這段時間過的好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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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呵~~~~~~~~好~~~無~~~聊~~~」路克打著哈欠,他身著黑色西裝外套,右手肘倚靠在窗邊,好讓他的手能撫撐著頭
「你怎麼會挑這個時刻來阿,真是無趣極了」路克以看似睡眼惺忪的右眼斜看著法西路
法西路背對著路克,穿著米白色毛衣,站在走廊上,雙手扶著走廊邊的欄杆,他默默不語,只是看著那三人的動態
「切,這傢伙又在搞憂鬱了」路克不屑的自言自語起來
「因為這一刻是一次確定,所以我覺得很重要」法西路回頭看了路克,說出他心中的想法
「確定?拜託,不過就是搞曖昧罷了,哪來的重要」路克反駁他
「沒有行動,沒有目標,一切不過是空談」他繼續反駁著Part Ⅱ
「都幾歲了,還在玩小家子氣的遊戲」反駁Part Ⅲ
「不在乎天長地久,只在乎曾經擁有,那是個屁」結論出來了
法西路笑笑地看著他「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」
「我也知道你只會搞憂鬱」路克挖著鼻孔說道
「那是他們的溝通方式,一種彼此認定的幸福吧」法西路闡述他的憂鬱想法
「以前還不確定心中那分感覺,而現在,此刻,心海不定的漣漪平靜下來了」憂鬱想法Part Ⅱ
「因為他們彼此都確定了」憂鬱Part Ⅲ
「因為那些獎狀?」路克說著
「對,那些身外之物,讓他們確定了」結論出來了
聽到法西路的結論,路克心理這麼滴咕著:憂鬱王子不是叫假的
「對了,我們站在這裡,離他們這麼近,會不會被發現阿?」法西路緊張的問著
「放心吧,他們沒這麼大的本事」路克裝起老大似的說著,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樣子
「那我放心了,呵呵」法西路再次回頭遠望著教室旁的江與娟,嘴邊喃喃自語的說著:就是一種「單純的喜歡」